我的心永远指向CB97

很俗的故事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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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珍荣最怕学校组织些什么要家长参与的活动了。虽说学校老师几乎都了解了朴珍荣跟林在范一起生活的这种情况,但是他每次跟林在范开口说要他去学校参加这样那样的活动,都特别为难。


他首先得提前打听好林在范接下来的工作行程,至少他不能出差,其次没什么重要工作。朴珍荣才敢跟他开口说这件事。


每次说的时候,朴珍荣还非要装的很大爷的样子,心里明明紧张得要死。


“林在范,下礼拜三下午去我们学校一趟啊。”


林在范果然脸色一下子黑沉起来,盯着朴珍荣:“你们学校怎么那么多事儿?”


朴珍荣被他看得浑身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不自然的耸了耸肩膀,表面上还是一副底气很足的样子:“怎么啦?普通公立学校都是这样的。”


“那你等着,我给你办退学把你送到全寄宿私立学校去。”


“干嘛啊你?就听个讲座,那么费劲呢?”


“你们学校的讲座,不是卖东西的,就是推荐补习班的。能不能不去?我还要上班啊!”林在范的声音不经意间抬得很高。


“其实可以不去。”朴珍荣一听林在范好像有点不耐烦了,气焰一下子就灭了。只是有点不甘心地低声自言自语了两句,“可是...别人的爸爸妈妈都会去啊。”


他每次念“妈妈”两个字,声音都会莫名变得特别小,语速也会加快。恨不得一带而过。
林在范没再说话。朴珍荣转身回了房间。


星期三下午,朴珍荣看着其他同学领着家长进入会场里,只能站在旁边一声不吭。突然,他在那群中年男女中间,看到了一个格外年轻也格外熟悉的身影。他应该是从公司赶过来的,还穿着早上上班的那套正装,家长中这么规规矩矩穿西装打领带的不多,林在范本来那么年轻就很惹人注目了,又穿得这么与众不同。在人群之中可以说非常显眼。


朴珍荣眼睛猛地一亮,从楼梯上飞奔下去,冲到林在范旁边。林在范看到他了,故意装作很窝火地叹了一口气。朴珍荣才不管呢,他抱住林在范的胳膊嬉皮笑脸。


“你来啦?我就知道你会来。”


“嗯,那你知道的还挺多。”


“嘿嘿,不过你为什么要穿成这样?我看到刚才已经有好几个女孩另有所图地看着你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危险?”说到最后还故意把声音压得很低,鬼鬼祟祟的样子。


林在范根本不接茬朴珍荣的声情并茂。自顾自地继续走,朴珍荣跟着他 继续抱着他的手臂。
“你老抱着我干什么?”林在范看看旁边的同学,他们都跟家长并肩走着。就朴珍荣跟树袋熊一样抱着自己的胳膊,自己还得拖着他走,沉死了。


“为了让那些女孩知道,你是我叔叔。”朴珍荣眨着无辜的眼睛,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才不是你叔叔。”林在范嫌弃地想把胳膊抽出来。


结果朴珍荣抱得更用力了。

“你就是。”


在那些朴珍荣以为林在范不会出现的时候,他都出现了。

朴珍荣在学校和同学打架,老师用难听的语气给林在范打电话,让他好好管教朴珍荣,说 不要以为自己不是他的家长就可以放任他不管。朴珍荣很清楚林在范是一个多要面子的人,他也知道,要不是自己,林在范可能这辈子都听不到这么刻薄的话,这辈子都不会被这样指责。可是林在范还是来学校了,很得体地向老师道歉,向老师保证会以后会好好教育朴珍荣,然后拉着朴珍荣头也不回地出了办公室。


还有因为那些坏天气,朴珍荣被困在学校里。他给林在范打电话,说自己没有带伞,要等雨小一点再出去,可能得晚点才能回家。结果不出二十分钟,林在范一定会把车停在学校门口,然后打着伞去教室接他。
每次朴珍荣还要装作未卜先知,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事实上他不知道,他每次都不安又担心,每次都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林在范能出现对他来说是惊喜,从来都不是意料之中。

这么久了,他内心深处还是把林在范对自己的好当成了恩赐,从来没有当成过理所应当。

尽管他也有点盲目自信地觉得林在范是喜欢自己的。可是他从来不敢奢望过,会有一个人能不说那么多废话,却对自己这么好。


那所谓的讲座 依旧还是卖东西的。
林在范也根本没有好好听。在会场里生生呆了一个半小时。他从来没有那么无所事事过,甚至觉得生命都在这个时刻被白白消耗了。


唉,这次又对朴珍荣心软了,下次肯定不来了!

 

 

“怎么去拥有一道彩虹,怎么去拥抱一夏天的风。”
朴珍荣戴着耳机,看着手机屏幕上滚动的歌词。他特别喜欢这两句。这听起来,就像朴珍荣那最青涩最稚嫩的烦恼。

 

每次朴珍荣在嬉闹玩笑之余,安安静静地,偷偷摸摸地望着林在范的时候,都觉得他是个特别完美的人。

怎么会有人这么完美啊。长得也好看,身高和身材也刚刚好。好像无论什么事都办得好,再大的难题对他来说都能面不改色,游刃有余地解决。他就是电影里面那种英雄角色,当他一出现,观众就觉得“太好了,有救了!”

他该严肃的场合一丝不苟,该轻松的时候,也能和同事们不分彼此。朴珍荣有一次看到他和他团队的成员们击掌,一群人围在他身边。林在范脸上洋溢着自己从来没见过的,那么灿烂的笑容,顽劣的就像个少年。

可是林在范也对自己笑过呀,。朴珍荣这样对自己说,突然也很知足了。
林在范对朴珍荣来说,就像彩虹,就像夏天的风。它美好,它的美好也萦绕在朴珍荣身边。可是那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据为己有的。

 

“我来啦!我又来啦!”朴珍荣颠着自己的书包,大大咧咧,一点都不收敛地直接推开林在范办公室的门蹦哒进来。林在范抬头看了他一眼,尽管林在范已经习惯了。可是他还是要说。

“你下次能斯文点吗?”

“我怎么不斯文了?我又没有满嘴脏话!”

好有道理哦。林在范无话反驳。
“你今天为什么不回家?”林在范换了个话题。

“今天是星期五啊!明天又不上课,我来找你玩呗。”

“...你不是应该更愿意回家打游戏的吗?”


 

朴珍荣张大了嘴,一副林在范一语点醒梦中人的样子,作势就要往外跑:“对啊!那我先走了啊!”   

“回来!”

事实上,朴珍荣早就觉得那破游戏没什么可玩的了。

他从书包里掏出来一本课外书,四仰八叉地躺在林在范办公室的沙发上看起来。林在范不经意一抬头看见了他那副德行,咳嗽了两声警告他。朴珍荣听见了,但是故意装没听见。

“喂。”林在范喊了他一声。

“嗯?叫我呢?”朴珍荣故意挑着尾音,慢悠悠地从沙发上坐起来,好像根本不知道林在范是在叫自己一样,“我又怎么啦?你还是不够忙,居然还有闲工夫管我。“

他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恨不得林在范再多管自己一点。

 

 

 

 

林在范是真的很忙。最后根本就没空理他了。是真的不理他了。朴珍荣就算喊他,林在范也是完全置之不理的。一会儿就出去了,再过一会儿又回来了,没多久之后又出去了。朴珍荣看他跑来跑去的,都替他觉得累。

已经八点多了。朴珍荣看样子已经被林在范忘了,他还没吃晚饭呢!

他试探地朝林在范喊道:“林在范啊..林在范?”

林在范站在桌边,好像很着急不知道在翻找什么。这次倒是回答他了,就是语气不太好:“怎么了怎么了?快说!”

“...没事了。”

“快说啊!我忙着呢。”

“等你不忙了再说吧。”

“哦。”林在范看那样子是找到了那玩意儿,拿着那沓东西又出去了。
朴珍荣看着他从自己眼前晃过去,沮丧地倒回了沙发上。

又过了二十分钟。

“叔叔...您还忙吗?”

“嗯?...等一下啊。”

“哦...”朴珍荣伏在沙发上,瘪着嘴等林在范接完电话。

林在范挂了电话以后。朴珍荣马上坐起来。“你忙完啦?”

“啊?没有。你到底怎么了快说吧。”

“快九点了啊叔叔...我还没吃饭呢...”

林在范定在原地突然懵了。三秒钟之后他缓过神来。

“对不起对不起,忘了你了...这样,我让他们下楼去给你买吃的,一会儿给你带过来。我们今天得加班赶出来一个像样的策划,你就自己在这儿呆着吧。”

这是什么话?朴珍荣赶紧拉住林在范:“那你不吃饭了?”

“我...再说吧!”

“那怎么行啊?这对身体不好,真的,你听我跟你说...”朴珍荣特别苦口婆心地想继续说下去。林在范只是敷衍着点点头。

“你先在这儿等着啊!”然后他一转身就推门出去了。

“啊,这人真是不识好歹啊。”

后来,朴珍荣连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家的都不知道。反正一觉醒来就已经在自己温暖的床上了,身上还裹着被子。

等到林在范终于真正意义上“忙完”的时候。回到办公室里,朴珍荣已经睡了,躺在沙发上。他那本课外书翻开着扣在他脸上,看起来有点喜感,林在范站在沙发边看了他一会儿,嘴角眉梢不知不觉竟有了笑意。

他伸手把朴珍荣的书拿起来。

是《莎士比亚悲剧集》 这小孩看的书还挺深奥的。


朴珍荣正看到《罗密欧与朱丽叶》。在书的空白处,朴珍荣用黑色的笔,字迹工整地写了一行话:


罗密欧与朱丽叶十四岁就殉情了,我怎么可能不懂我现在的感情就是喜欢你。


林在范面无表情地看完这句话。无言地把书合起来,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把书放进了朴珍荣的书包里,小心翼翼地拉好了书包拉链。



或许,真的不必去质疑十字当头年纪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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