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永远指向CB97

此间年少 2——伉俪Bnior/宜嘉Markson

——伉俪Bnior./宜嘉Markson

 

 

这个年纪的我们,分为两种人。一种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坚信着世界不会遗忘任何一个人的存在,背靠着斑驳的墙,望着遥不可及的星海,向往着自己的梦想。还有一种,他们不信天,不信地,更不信自己。他们的生活就在无尽的失望麻木之中苟且前行。

 

十六七岁的少年总认为未来远得看不见,殊不知,一场全国关注的大型考试之后,大家眼里那带着神秘色彩的所谓未来就到来了。根本没有时间准备接受,更是没有资格选择拒绝。真实的生活往往和梦里的样子截然不同。

 

都已经高二了,班里再转来新生当然是一件让人兴奋的事情。听说他是个美国人,要在第三节课的 时候被老师介绍给大家。同学们在第二节课的时候就已经按耐不住兴奋。

 

“她会是什么样的人?金发碧眼的美国女孩吗?我的爱情就要到来了吗?”

 

“会不会是个很帅的美国男孩,又幽默又风趣?”

 

叽叽喳喳的讨论声一片。朴珍荣一边做题一边听着他们天马行空的想象,自己也不免对这个新生有了些许的好奇。

 

第三节课早已过半,戴着老花镜的老师还是没有要停下的样子,翻着书本口若悬河,根本不理会下面同学那一个个不耐烦的眼神。终于在只剩二十分钟下课的时候,他特别不情愿地合上自己的书,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我们班要来一个新同学,你们处好关系。”

 

他打开教室的门,门口站着一个男孩子,不知道在门外等了多久了,还搬着自己的桌子。“你快进来啊。”老师的语气并不友善,看得出来他对这个男生的突如其来没什么好感。

 

那个男孩也不作声,一声不响地搬着自己的桌子进了教室里。看到他的样子底下的同学都有点恍惚,明明就长了一张亚洲人的脸。老师让他作简短的自我介绍,他也确实非常言简意赅地说:“大家好,我叫段宜恩。”

 

普通话里还带着一股台湾味儿。

 

位置没什么悬念地被安排在了最后一排,他也没什么意见,拖着自己的桌子就往教室后面走,他经过王嘉尔身边的时候,王嘉尔不安分的手开始捶坐在自己前面的朴珍荣,朴珍荣觉得自己快被他捶骨折了:“疯啦你?”

 

“他长得好好看啊,你刚才看到了吗,他长的可好看了啊!”

 

“我看见了看见了,你别那么大动静。”朴珍荣压低了声音。

 

 其实王嘉尔以前一直坚信自己是最好看的人来着。

 

下课之后大家都好奇地围在段宜恩旁边,问东问西,包括他为什么是美国人却长了一张亚洲脸,包括他为什么会说台湾普通话。段宜恩总是用一两个字回答所有的问题,也不和他们进行什么眼神交流。

 

朴珍荣坐在座位上不去凑这个热闹,事实上他有更需要处理的事情。距离月考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成绩也要在下午公布,林在范的记过处分通告单也被贴在走廊上了。每次朴珍荣路过总能看到,每次看见都觉得特别愧疚,但是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弥补。

 

这件事几乎成了他的心病,总是忍不住要想。他没有给任何人说这件事,就连崔荣宰,王嘉尔那几个朋友也没说。这也是朴珍荣的另一个特点吧,他特别能藏得住事,能忍住一件事不说直到它被自己忘记。

 

可能这种男孩,总是擅长不动声色。

 

等到围在段宜恩身边的人逐渐散去,只剩下王嘉尔执着地黏在他旁边。段宜恩把他视为空气一样专注于整理自己的东西,王嘉尔总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合适,憋了很长时间:“你坐在最后看得清吗?”

 

“可以。”段宜恩头也不抬地回答他。

 

“你有什么事可以找我,我坐在…第三列的…第四个。”王嘉尔看着自己的位置,一边数一边说。

 

“谢谢。”

 

“那,我…先回去了…中午吃饭的时候,你跟我一起好不好?”王嘉尔话说一半又折回来,试探着问他。段宜恩终于把头抬起来了,直视着王嘉尔的眼睛。王嘉尔的眼睛像紫葡萄一样,段宜恩顿了顿:“都可以。”

 

王嘉尔一蹦一跳地回来了。

 

中午,段宜恩确实跟他一起去吃了午饭,但是两个人什么都没说,就只是吃饭,这其中的原因有两个,第一,段宜恩不愿意说话,第二,王嘉尔在吃东西的时候也不愿意说话。在这次午饭之后,段宜恩觉得他和那个笑起来甜甜的男孩,会变成不错的饭友。

 

下午的全校大会上,又是校长例行催眠时间,他在总结这次月考的种种,对于王嘉尔和崔荣宰这种成绩中等的学生来说这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他们只管在礼堂里昏昏欲睡。朴珍荣又成了老师的表扬对象,因为月考成绩的出众,校长的老烟嗓都变尖了:“我们的朴珍荣同学,就是全高二年级的学习对象!”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这次考试,大家都非常诚信,我很欣慰,但是还是不乏有作弊这种严厉禁止的行为存在!在此我要点名批评高二四班的林在范同学。”

 

议论纷纷,多半还是惊讶,因为林在范犯的错是不少,但是还是从来没有作弊这种前科,难道这个逍遥侠一下子重视起成绩来了?

 

只有朴珍荣一个人低着头,呼吸都变得急促。他不敢看校长,不敢看身边窃窃私语的同学,校长说的每个字他都不想听到,话语尖锐刻薄,满是针对林在范的讽刺。他悄悄地在四班的座位区寻找林在范的身影,可是还没等他把四班的男生看个遍,就听到校长的最后一句话:“学校已经给予了林在范同学批评教育和记过处分,同时让他回家反思,希望他可以有所改过。”

 

朴珍荣觉得自己像个罪人,而且居然还是对那个自己曾经瞧不上的林在范。尽管以前林在范小错不断,可这大概是最严重的一次处分,还是背的别人的黑锅。

 

朴珍荣越想就觉得胸口越堵,坐立不安心绪不宁。

 

崔荣宰问他怎么了,朴珍荣半天没说话,忽然抬头看着他问:“你知道林在范住哪儿吗?”

 

“…你觉得呢?”

 

当然是不知道。

 

今天是周五,这些住校生可以回家了。放学之后,朴珍荣第一次跑得这么快,第一个冲出教室去,王嘉尔一脸茫然地看着一瞬间空掉的朴珍荣的座位,自言自语:“他是想家想疯了吗。”

 

事实上朴珍荣站在四班门口,第一次厚着脸皮问每一个走出教室的同学:“你知道林在范家住哪儿吗?”

 

得到的答案都是,不知道。

 

“你干嘛要问这个啊?”只有这个答案和其他人不太一样,朴珍荣看着面前的人,穿着松松垮垮的校服,书包被他提在手里,Bambam同时也在打量面前这个模范生,真是不一样,那气质就跟自己这种差生不一样。

 

“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就是想…想去看他一下。”

 

“你跟他很熟啊?”Bambam一下子笑出来,把手里的书包往上颠了颠,“你该不会是作为这次月考的第一名,专门前去‘安慰’他的吧。”

 

“你别误会我真的没那个意思。”朴珍荣觉得自己所有的解释都显得特别苍白,本来就是,一个林在范这样瘟疫一样的存在,人人见了都想躲着走,而朴珍荣这种优等生却一个劲儿要往他身边凑,一看就没什么善意。

 

“我告诉你当然没问题….”

 

“我不会说的!”朴珍荣很识趣地赶紧接话。

 

顺着Bambam告诉自己的路线,他成功的找到了一个陌生的小巷,里面住着各式各样的人,他们看起来都不怎么有文化的样子,狭窄的街,路边堆满垃圾。朴珍荣的白球鞋艰难地在为数不多的干净地区穿行,时而有飞驰而过的电动车,吓得朴珍荣一哆嗦。

 

周围还有骂街的男女,往外泼水的无良商铺,用方言高声打电话的男人。嘈杂熙攘,朴珍荣皱着眉头往前走。他忽然感觉被人揪住书包,被一个力量生生向后拉扯回去。

 

“你往哪儿去?”

 

听到这个声音朴珍荣居然有点兴奋,林在范站在他后面,刚刚扯他书包的右手还没来得及垂下来,尴尬地悬在半空。他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衬衣,衬衣里面有一件纯白色的T恤,朴珍荣情不自禁地往他耳朵上看,林在范也很配合地把自己耳朵伸过来,一枚耳钉都没戴。

 

他看起来,明明干净得不像话。

 

“我,就是走这条路回家。”朴珍荣那糟糕的撒谎技术,被林在范一眼识破。

 

“我早就不住在这儿了。”林在范开门见山,“你别往里走了,里面乱得很。”

 

“你不住这儿了啊?那你怎么还在这出现…”

 

“我来拿东西,结果看见你了。”林在范格外坦诚,说着就要往前走,“你赶紧回去吧,我走了。”

 

“不行不行,我就是来找你的,我还没说完我的话呢,你别走你等等我。”朴珍荣在后面也不管自己球鞋的命运了,追着林在范一路小跑。

 

“来找我?你不是说你走这条路回家吗?”林在范带着笑意道。

 

“我骗你的!”朴珍荣也懒得跟他再圆谎。

 

这样一路跟林在范到了他原来的住处,那个小得挪不脚的院子满是灰尘,所有的植株都死了,干枯的枝桠铺了一地,小屋的门吱吱呀呀,踏进去,里面空空荡荡什么都没了,也不知道林在范要来拿些什么。

 

朴珍荣不好意思再跟着他进房间,就站在客厅里发愣,半晌林在范抱着一摞相册出来了:“你怎么还没走啊。”

 

“我能跟你一块走吗?”

 

“为什么?”

 

“我不认路…”

 

林在范抱着东西走得很快,根本不顾及朴珍荣一丝一毫的感受。朴珍荣只能低着头一直在他后面跟着,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怯怯诺诺的一句话也不敢说。

 

走回大路上,林在范忽然站在街角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看朴珍荣,站在离自己半米远的地方一动不敢动:“你有什么话就说,说完赶快走。”

 

“对不起。”

 

“这句听过了。”

 

“可是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对不起,这都怪我,对不起了…”朴珍荣站在大马路上又给他鞠了一躬,林在范一下把他推起来。

 

“都多久之前的事儿了?你能不能别一直这么婆婆妈妈的烦不烦啊?”

 

“你什么时候能回去学校?”

 

“下礼拜。”

 

“那我能做点什么弥补你的吗…我帮你写作业好不好?”

 

林在范的眼睛很难睁得像现在这么大:“我可受不起,没想到你也是这么乱来的好学生啊。”

 

“那我能干什么?…你住校的是吧,我给你洗衣服吧,好不好?”

 

林在范觉得莫名其妙:“你干嘛要给我洗衣服啊?”

 

“不行你让我给你洗衣服吧…”林在范觉得自己再不同意,朴珍荣就要哭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求着要给自己洗衣服的人。

 

怎么惹上了个这么麻烦的人啊,早知道自己当时就不挺身而出了,本来以为大不了就是处分而已,没想到摊上了个这么缠人的家伙。

 

“洗洗洗,你想洗我不拦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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