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伉俪Bnior/宜嘉Markson.
王嘉尔总是个很信守承诺的人。他真的再也没有找过段宜恩,其实他只是表面上看起来没心没肺,他又何尝不知道段宜恩对自己那种不冷不热的态度就是不喜欢。
只是那种话直直地从他嘴里说出来,还是让人有点接受不了。
王嘉尔回到了自己原来的日子,匆匆忙忙周而复始。就是原来没有段宜恩的时候,生活的样子。那时候不觉得这一切有多平淡枯燥,也不觉得这一天天有多难熬。而当那个人的出现,在他的生活中掀起了些许的波澜,又一声不响的离开之后,生活好像一下子就变得格外低落。
如果段宜恩,从来都没有来到这个班那就好了。
“你怎么会喜欢他呢…你们根本就不是一样的人。”朴珍荣坐在王嘉尔对面,语气里没什么起伏,王嘉尔知道他没有恶意。
王嘉尔一边整理手里的书一边装作毫不在意地说:“我要是知道就好了!”说完还笑了,如果不是朴珍荣了解他,还真以为他会大大咧咧到面对这种事还能开怀大笑。
朴珍荣不知道该怎么劝他。王嘉尔紧接着说道:“不是一样的人..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一样的人?他吸引我就是因为他和我不一样,他身上的那些魅力我都没有…不然我喜欢我自己就好了嘛,是吧,哈哈。”
所以这是很矛盾的两种说法,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和王嘉尔那看似很有道理的,不同的人才会相互吸引。朴珍荣想了很长时间,这大概是他琢磨时间最久的一道题。究竟这个世界上,每个人的那些多巴胺会为了一个什么样的人而分泌旺盛,如果一个享受安逸的人爱上了一个居无定所的流浪者,如果过境的南风爱上了一棵万年葱茏的古树。
那他们会不会很难过。
“你和林在范,不也是两种人吗?”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全校成绩优秀的人那么多,你多看过他们一眼吗?”
“…”
“别不承认了,你对和你一样的人,根本就不在意,因为你知道他们有和你相同的思维方式,你知道他们心里想的事情。那多无聊啊。”
朴珍荣眨眨眼睛:“所以你就喜欢段宜恩那种跟你不一样?你就喜欢他身上独特的冷淡和漠然?你就喜欢他不喜欢你的样子,是不是?”
“是吧。”
如果是这样,那朴珍荣真没什么话好说了。
快乐还是难过,都是王嘉尔自己选的。
今天中午,王嘉尔拉着崔荣宰,破天荒去了食堂的二楼,他以前从来不去二楼,他觉得二楼人太少了,而且跑来跑去的很麻烦。崔荣宰还是那句话的见证者。今天居然比他硬生生地拖上了楼。
找到了最角落里的位置,崔荣宰知道他在想什么,撇撇嘴角不去招惹他,走到二楼楼梯口向下看了两眼,指着旁边的桌子对王嘉尔说。
“你要不要来这里坐?”
“为什么?”
“这个座位,看下去,能看见段宜恩。”
“看他干嘛!过来给我老实吃饭。”
崔荣宰只能自认倒霉地点点头,乖乖地去坐到墙角去了。
朴珍荣又早早地出现在了林在范的教室里,他已经很自然地坐在了Bambam的位置上,翻着林在范桌子上的课本,对照着自己书上的笔记,一边看一边默默腹诽:这家伙上课都在干什么,这书干净得跟新书似的。
然后顺便帮他写一些重点笔记。
有踏上铁门框时的声响,还有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朴珍荣抬头看向门口的时候,对上的是Bambam的眼神,他看见朴珍荣,刚刚面无表情的脸也多了点惊讶,但是总体来说还是很平静的。不过朴珍荣就显得比较慌了,毕竟他坐的是Bambam的位置,刚准备站起来给他道歉的时候,Bambam赶紧朝他摆摆手。
“你坐着不用动,我拿上东西就走。”
“…那个…我…”
Bambam比林在范还夸张,他根本没心思听朴珍荣在这儿吞吞吐吐,走过来抓起自己的书包就走,甚至都没多往朴珍荣身上看一眼,整个过程流畅利索,一分钟都不到,他就消失在朴珍荣的视线里了。
当林在范过来的时候,朴珍荣酝酿了半天,犹犹豫豫地说:“刚才,Bambam来了。”
“我知道。”
“他怎么…走了啊?”
林在范估计也是没想到他会对一个混混级别的学生表示关心,一下子笑出来,斜着眼睛看着他时,眼角还带着不明意味的笑意:“我以为我们这种学生的命运,你一点都不关心呢…他要回家反思了,跟我上次一样。”
林在范一说到他回家反思这件事,朴珍荣的耳根一下子就红了,看得出来他还是很在意上次那件事,思索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让我看看你昨天做的题吧。”
林在范毕竟接触的人比朴珍荣多得多,他看得出来朴珍荣心里想的是什么,看得出来朴珍荣在逃避什么。也没有缺德地一直追问他,顺从的把练习册推给他,自己靠在椅子靠背上吹着口哨。
“…你这写的是个啥啊?”朴珍荣一脸嫌弃地指着一道林在范写得密密麻麻的题。
“怎么了啊?我这个写得可认真了,我算了半节课呢!”林在范一下子扑过来趴在练习册上,“哪儿错了?”
大概是林在范太在意这道题的对错了,他一下子和朴珍荣靠得很近,好像鼻尖都要碰到了一样,林在范满眼炽热地死死盯着朴珍荣的时候,朴珍荣尴尬得汗毛都要竖起来,可是林在范的心思好像根本没注意这些,他只是迫切的想知道,他,错在哪儿了。
“…我是说你写的太乱了…我不知道这是什么。”
“怎么会不知道啊,我写的多清晰啊!”
朴珍荣不知道林在范耍起赖来这么可怕,那一脸坚定不移的表情,差点就让人以为他学识渊博了。 “那你给我讲一下你写的这是什么。”
林在范从朴珍荣手里抽出自己的铅笔,指着自己写的一行一行的字,对照着题目一点点给朴珍荣有理有据地讲解题思路。朴珍荣听着他那乱七八糟但是充满自信的讲解,目瞪口呆。
“这题怎么会是那么写的啊!”朴珍荣重新把那根铅笔抢回去,无情地打断了林在范,“你不许说话了,听我给你说。”
“行行行…”林在范一脸认命了的不耐烦。
朴珍荣用橡皮擦干净了林在范写了半节课的劳动成果,看得出来他很心痛。
朴珍荣一边写过程一边给他讲,林在范直勾勾地看着朴珍荣写下来的字,愣愣地点头。
“听明白了吗?”
“嗯…”
“真的假的,我继续讲了啊。”
“嗯…”
“到底听懂没有啊?”朴珍荣听他那么没有灵魂的回答,一下子就急了。
“听懂了啊!”林在范面对他一直的追问,也急了。
等到听到最后,林在范才愿意承认自己写的确实不对。朴珍荣看着他哑口无言的样子一下子笑出来。“也不知道刚才是谁那么自信。”
“自信怎么了,自信是美德啊。”林在范一边研究着朴珍荣神乎其技的解题步骤,一边反驳他。
朴珍荣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临走前终于肯表扬他一句:“虽然你没写对,但是我觉得学习态度还是挺好的,嗯…好好写,写错了也没关系。我不过就是不会给你卡片而已。”
林在范看着他走到班门口,马上就要一转身消失在走廊。
“喂朴珍荣。”
朴珍荣回头看向他。
“以后下课之后,先去吃饭。”
朴珍荣的眉梢不明显地向上挑了挑,点点头。
这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