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永远指向CB97

哀绝狂欢 11

“生命的每一程,好的 不好的,都值得铭记。”


慵懒的傍晚,是刚刚从睡梦中苏醒的孩子 围坐在草坪上,那被春日阳光普照了一个下午的草地 光合作用出一束束温暖。夕阳金黄色的余晖打在少年的脸上,脸庞略显锋利的轮廓也被暖黄的光影映照得温和了很多。

他怀抱着一把陈旧的吉他,那是老师翻箱倒柜找出来的,林在范当年最心爱的宝贝。

纤长的指尖轻轻拨过琴弦,他在给孩子们唱《童年》 。

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

朴珍荣坐在林在范不远处的身后望着他,眼睛里溢满了爱情。

林在范的声音就像融化的冰泉,从雪山上缓缓流淌下来,冰凉清澈,却流畅绵长。朴珍荣闭上眼睛就会陷入一段遐想的时光,一场漫长的臆想旅程,忆起关于自己的童年。

高楼林立的市中心没有池塘,朴珍荣也不认识什么是榕树,知了的声音只会让人徒增烦恼,夏天也只是一年四季之一,没有人伤怀,也没有人赞颂。

他的童年是黑白相间的,经历的圣洁和高尚,背后都铺盖着纯黑色的幕布。谈不上快乐不快乐,他对这个抽象的形容词没有概念,有的人认为拥有很多就会快乐,而有的人坐拥着世间万物却还是悲伤。朴珍荣觉得自己不需要快乐,日子周而复始就足够美好。

又忍不住去猜想林在范的童年是什么样子了。大概是要比自己丰富很多的,在家里和妹妹抢抢玩具,然后双双被罚面壁思过。就像现在淘气的孩子一样,他大概也会在拥挤的清晨背着书包一路狂奔,就为了能提前到学校一两分钟,然后抢到学校门口小卖部的拼图玩具。那时候父亲还没有变得乖戾古怪,还是会在周末骑着单车带他和妹妹去郊外放风筝。

朴珍荣沉浸在自己为林在范构想的幸福童年中,竟觉得是无比的满足。就好像林在范真的经历了这样的一段时光,并且那份美满延续到了现在。


以至于他睁开眼,看到林在范那个孤独的身影,和他身边那群孤独的孩子,他总觉得是自己不小心睁开的双眼酿成了现状的残酷。

不远处单薄简陋的秋千落满灰尘,那些尘埃被投洗了无数遍的抹布擦去,孩子们争先恐后地坐在可以荡上云霄的木板上,等到孩子们散去,一阵风吹来,又扬起尘土。蝴蝶都不愿意过多停留。


等到天边的云朵吞下最后一口太阳,林在范的琴音停止在这一刻。

他们临走的时候,孩子们围在铁门旁边问,下次什么时候来,林在范说,很快。

笑盈盈的有趣老头朝他们挥手。“最好少来!蹭吃蹭喝的!”

林在范也笑着回复他:“我不来 您想我可怎么办?”


直到走到路口,朴珍荣还在向后张望。

林在范拍拍他的脑袋:“看什么呢?”

“我喜欢这儿。”朴珍荣把话说得很庄严,就好像宣布什么重要的事一样。林在范被他莫名严肃的语气逗笑了,勾住的脖子问他。

“那你打算怎么开发一下这里呢,我们身世显赫的少爷?”

“干嘛要开发,就这样延续下去,需要钱了我就出资。可能他们的生活是与这个时代隔了一道很宽的河岸,我会为他们修一架桥,却不想把他们送到对岸去。我希望他们永远幸福得那么简单...我真这么想,如果我将来有钱了,或者说,我有权力了,我是要那么做的。...还有,别再说我是身世显赫的少爷!”

林在范笑笑应允了他,反正也只是口头保证,谁知道他以后还说不说。


回家以后,天色已经成片得染成墨色。

朴珍荣喜欢林在范弹吉他时候的模样,他听过林在范唱歌,有时候是贴在自己身边浅浅地唱出淡淡的音符,有时候像是搞怪一样突然吼出一嗓子。但是他背靠着夕阳,怀抱着吉他唱着那一首单纯平淡的歌谣时,澄澈得就好像白衣飘飘的少年,他本该成为的模样。

他温柔得化作一池清泉,声线里拖着若隐若现的尾音。那是朴珍荣从来不曾看到过的林在范,朴珍荣问他:“你还有吉他吗?”

“以前有一把,后来被我砸了。”

“干嘛啊?假装MV里发泄吗?”

林在范摇头。“不喜欢它了,就把它砸了。”

那把吉他曾经也一度是林在范心尖上的宝物,十四岁时收到了来自父亲的生日礼物。他小心谨慎地珍藏了那么多年,终于在一切都分崩离析的那一刻,重重地把它砸碎在地上,琴身破碎散落,四分五裂。林在范的眼泪滴在琴弦上,摇摇晃晃,又摔死在地上。

两个星期后,朴珍荣拎着一把崭新的吉他回家。

林在范先是茫然地站在原地,然后从他手里接过那东西,错愕地望着朴珍荣。“你买这个干什么?”

朴珍荣能察觉到他语气中暗藏的深意,于是故意抢过来说道:“才不是买给你的!我买来是要你教我的!”

林在范明显松了一口气似的。如果朴珍荣告诉他,这把琴就是买给他的,他是绝对不会要的,而且还会批评朴珍荣乱花钱,更重要的,他可能会从心底最深处感受到隐隐的刺痛和某种无功受禄的愧疚自卑感。

“可是我不会教别人怎么弹琴。”林在范耸耸肩膀,“而且我也很久没有弹琴了。”

“明明弹得很好!你能把我教得会弹就可以了,我又不指望靠这个发家致富。”

林在范的琴真的弹得很好,他对这方面与生俱来敏感度 不亚于他对朋友的挑剔程度。

他几乎无法拒绝朴珍荣提出的这个要求,依他对朴珍荣的了解程度,即便自己现在义正严辞的拒绝他,他还是会在以后的日子里哼哼唧唧地不停念叨这件事,直到被他烦得只好妥协。林在范绝不是个称职的老师,本来就缺乏耐心,再看着朴珍荣总是没办法听懂自己的讲解,林在范就更加干着急,有时候会忍不住对他不耐烦。 而朴珍荣却是个格外听话的学生,他不顶嘴也不反驳,这时候也从不捣乱。乖乖地听林在范说,咬着牙紧张地尝试着实践,还要一边担心会不会弄错。


在给朴珍荣上完第三节课之后,林在范看着朴珍荣,苦口婆心地劝说道:“要不我帮你找别的老师吧...”

“不行!我只要你教我,不然我就不学。”朴珍荣提高了嗓音,显得态度强硬。

“太好了 别学了。”

“那不行。”朴珍荣的声音又一下子软下来。


晚上林在范和朴珍荣坐在床上,林在范握住朴珍荣的手,低着头仔细检查他被琴弦磨红的指尖,半天叹了口气。朴珍荣往回缩自己的手。“没什么事,不疼的。”

“你到底学这个干嘛?”

“下次去福利院,我要去抢你的人气。”

林在范在朴珍荣低垂的额头上留下一吻。

“幼稚鬼。”

朴珍荣也不清楚自己学这个干嘛,或许是突然对这项乐器萌生了兴趣,或许是弹惯了黑白琴键的手想去感受一下流浪的风霜。又或者,没有任何原因。他并没有对吉他产生一丝一毫的兴趣,也对于它没有任何向往。

归根到底,他也只是对林在范有感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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