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永远指向CB97

九月 /贰——谦斑YugBam

▽谦斑


高中 暗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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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近一个月,算上军训那几天的日子,大家都差不多熟络了起来。Bambam从来没有刻意制造过和金有谦的任何一次偶遇,这是他一贯的风格。这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毕竟初中暗恋金有谦的那两年内,他也没做过这种没意义的事。

比起制造擦肩而过,他更擅长偷偷张望。在一个足够安全和隐蔽的角落里,贪婪地独占几秒那个男孩的身影。在拥挤的六班队伍里,悄悄看一眼站在七班排头的高个子男生,然后满足欢喜地收回目光,低下头才感到恋恋不舍。

他以为自己会永远索瑟在那安全的外壳里,只在愿意的时刻探出头来呼吸。可是万事似乎没有一些转折 就无法构成生活的跌宕起伏和多彩奇妙。

邻班的缘故,上了高中以后,Bambam开始频繁地在教室外的走廊里撞见金有谦,互相对视 打了照面的那种。喧闹嘈杂的走廊上,就这样直勾勾的四目相对了,不来个友善的微笑实在说不过去。而僵硬假笑一下,又是真的尴尬。况且,他们彼此是什么关系呢,就连点头寒暄的合理身份都没有。所以后来有好几次,Bambam远远瞟见金有谦走来,就马上假装眺望远方。

然而他每次都能感受到,金有谦的眼神定格在自己身上,直到两人越来越远。这一定是每一个沉溺暗恋的人都常有的错觉,俗称自作多情。

Bambam从不敢自作多情,但有时候这种神秘莫测甚至带点禁忌意味的甜头,却着实让他感到一丝丝慰藉。

刚开学那几天竞选了一次班委,普通班的学生都不是官迷,只想顾好自己那点儿女情长。老师连哄带骗地忽悠了几个女生当课代表,就剩下“班长”这个位高权重的职务,实在是推销不出去。

“同学们!做班长那是一种荣誉啊!你就是集体灵魂的化身呐!虽然平时管的事儿稍微多了点儿,但是投身集体!奉献班级!你不应该感到光荣吗?!是不是同学们?”

台下鸦雀无声,面面相觑。

“同学们?”班主任又重复地呼唤了一边,试图唤起大家的热情,掩盖现在要命的尴尬。

半晌,似是为了照顾一下老教师的面子,几个同学小声建议道:“老师,要不就按成绩指定吧...”

“按成绩?嗯...好!”班主任赞许地大声应答,很感激他们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他推推眼镜,“就这么办吧!来,入班成绩第一名的那位同学,快主动站起来和大家打招呼吧!”


最后,Bambam是在同桌的不停推搡之下才不明情况地站了起来。大家齐刷刷地望向他的时候,他还是一脸茫然的。都站起来了还执着地向身边人求证:“是我吗?我怎么不记得啊!”

很戏剧,真的是他。

所以Bambam在大家热烈的掌声中 成功就任了从小学到现在最大的官。他能从这些掌声中听到很多同情和感恩,Bambam只能回以他们苦涩的假笑。大家都了解的校园潜规则,班长,通常就是又当爹又当妈,有一屁股的麻烦事儿解决 还会被当成人民公敌。根本不是美差。



九月末的学校有很多活动,而且基本上是面向高一的,让他们尽快爱上高中生活。第一个迎来的就是运动会。

这种时候,班长的苦劳力生活就开始了。

“班长!今天下午放学后去学校多功能厅开班长会!刚才有人让通知你。”

“好的!谢谢!”Bambam正手忙脚乱地整理班级一日常规落实表格,打算交到德育处去。只能潦草马虎地应道。

“别忘记啊!”

“不会的!”

这是第一次开班长会。

其实没什么建设性的作用,就是把各年级各班的班长召集起来,德高望重的宋主任批讲一通。最后给各班长下达任务,班长再转达给同学们。无非就是这么个流程呗,Banbam没参加过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多功能厅并没有比一间教室大太多,有一张像模像样的长桌。大家按班级的顺序 有各自的座位。Bambam没戴近视镜,背着书包眯着眼睛寻找高一六班的位置,然后坐下来 托着下巴等着其他人来。果然是没当过班长,没见过大风大浪,来得这么早,还根本没人到呢!

接下来的十分钟里大家陆陆续续地落座,Bambam正发呆,突然闻到一种 很熟悉,又没什么回忆的香味,像是洗衣液的花香又混杂了薄荷的清凉。忽然回头,看到自己身边七班的位置上,坐着金有谦。

金有谦正好把目光飘到Bambam的身上。

两个人就这样,毫无征兆地看着对方。

“嗨!”金有谦很友好也很自然地露出一个笑容,丝毫没有客套假笑的痕迹,是发自内心的温柔和阳光。

相比较他,Bambam就显得局促很多。他不能那么从容得体,好像永远都不能。他也微笑了,但嘴角咧开的那一刻 他就很后悔,他觉得自己现在肯定又僵硬又难看。

“嗨。”然后Bambam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倒是金有谦,像个不甘寂寞的小朋友,四处张望了一圈,又把眼神锁定在Bambam身上。

“你是六班的班长啊?”

“不像吗?”Bambam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一开口就显得很呛,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

金有谦也笑起来,连连摇头:“不是不是!”

六班和七班有很多共同的任课老师,金有谦就和Bambam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关于这些老师的趣事。吐槽一下物理老师的发型,再打趣一番男英语老师的骚气金边眼镜。

金有谦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Bambam和他聊天时内心的活动有多丰富多彩 波涛汹涌。生怕多说一个字显得自己殷勤,少说一个字又感觉冷淡。他甚至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合适,手脚都不自然起来。

Bambam计划中和金有谦的第一次面对面聊天,应该是正式庄重的,并且完全又Bambam掌握主动权,他勇敢地走向金有谦,然后说出第一句话。然而现在显然不是这种故事走向,这来得太出乎意料了,如同一个蓬头垢面穿着家居服 下楼扔个垃圾的姑娘突然被人半路截住去戛纳走红毯。

放谁身上能淡定应对啊?


其实这次班长会没讲什么事,给大家发下来几张单子,上面都白纸黑字,明明白白,无需赘述。宋主任只是强调一些注意事项,运动会让大家抓紧练习 注意安全,一定要积极参与之类的。Bambam本来还转模作样地准备了一个笔记本,结果连笔帽都没打开,根本没有需要记下来的东西。

他有点自嘲自己的郑重其事。


不足二十分钟的会开完了,那些人归心似箭,背上书包就跑。Bambam懒洋洋的,把书包带提溜起来,看着他们一溜烟地跑远,突然觉得自己像个老年人。

多功能厅在五楼,教学楼的最顶层。站在外面的走廊上可以俯瞰到遥远的广场和操场,有三三两两背着书包的女孩,笑得像春天绽放的桃花,蹦蹦跳跳地下楼。还有意气风发的少年,在篮球架下挥洒汗水,挥霍着大把美好的青春,脱下的校服不分你我地扔在旁边的椅子上。

长久的暗恋,让Bambam变成了一个很爱悄悄观察别人的人。他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窥探,能不能光明正大地说出来。但他从来都没有任何恶意,他只是想暗自观望不同人的生活,喜怒哀乐。他由衷地希望看到他们都幸福快乐,那样他作为一个旁观者 也会感觉更舒坦。


突然他感觉有人靠近自己,下意识地回头望去,看到金有谦。

“其实我觉得你很眼熟,你叫什么名字啊?”

Bambam告诉了他自己的名字,可是看到金有谦那紧皱的眉头,他就知道 金有谦并没有在自己的记忆里搜寻到关于这个名字的一丝一毫。这并不让Bambam感到多么怅然,他对于金有谦的忽视 早已习惯并释然。

Bambam笑着说没事。他身后是卸去压力之后,热闹欢快的校园,包容下所有少年青涩的神色,局促的行为。

金有谦不甘心。两个人一起下楼,他问Bambam是哪个初中的。

Bambam望着他,又如实地说出了初中的名字。

“哈!我就说吧!”金有谦猛地一拍手,脸上写满了“我真是个大天才”的表情。有点臭屁,又有点可爱,好像需要表扬的小孩子。“我就说你看着总像在哪儿见过!”

说实话,Bambam在那一刻就已经感到很满足了。

真的。

甚至还很感激。

他不知道这时候说些什么合适,干巴巴地附和他“哈哈你真厉害啊” 显然不是最佳选择。所以他不说话,只是笑,笑得脸都要僵了。偷偷看他一眼,看他骄傲得意的小表情。

奇怪,他用了两年的时间观察金有谦。

看到了他的优越,出众。还有他的温和,友善。他能站在成百上千人面前,神色自若地演讲,他能在考场上从容不迫地演算一道道变态的数学题,他还能圆滑温润地拒绝掉所有他不想背负的爱慕,且毫不伤人。

Bambam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他。

却不曾看到过他这种 男孩子共性的顽劣和有趣。

他因此又感到一种遗憾。大概只有金有谦的朋友 能和他搭上话的人 才能感受到他这种朝气和活力。自己眼巴巴地喜欢了他那么久,却连他这么美好的一面都不曾见证过。

索瑟在阴暗里的喜欢很安全。可是它也很局限,遮盖掉太多Bambam没来得及看到的东西。


从五楼下到了三楼,他才发现自己胡思乱想了那么多东西。

“我忘了说了!我叫金有谦,是七班的。”

“嗯。我知道你。”Bambam忙不迭地点头,看起来很乖巧。


何止知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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