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惊喜.

林在范说，他正在朴珍荣的公司楼下。

朴珍荣一边下楼一边对着电话说：“你今天怎么那么早？”

“我来接你不好吗？”

“好，我都快感动死了！”

朴珍荣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林在范的车没有往家的方向开去。朴珍荣歪着脑袋看着专心驾驶的林在范：“我们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

林在范拉着朴珍荣，站在中学门口，那扇冷冰冰的门大敞着，保安室里坐着一位脸色严肃的大爷。朴珍荣愣了一下，猛地回头看林在范，林在范也正好扭过头望向他，正好看到朴珍荣的眼睛里闪烁的光芒，他只要激动兴奋的时候就会这样，什么都在眼睛里。

林在范拉着他就往学校里走，朴珍荣有点担心地看看保安室里那位真的一脸来者不善的大叔。没想到他根本就没有过问，就任着他们进来了。朴珍荣被林在范拽着一路小跑：“他怎么不问我们啊？”

“他大概是以为我们还是学生吧。”林在范开玩笑地说道。事实上，在这之前，他已经来找这位大叔说了好几次了，还先后找出来了自己的高中毕业证，高中学生证，甚至食堂的卡。这才说服他能在晚上的时候进来一趟。

朴珍荣跟在林在范的后面，走过一阶阶楼梯，学校已经重新粉刷了不知道第几遍了，有些地方已经很陌生了，但有些地方却还是那副样子。他和林在范曾经一起罚站的楼梯隔间，横七竖八躺满了扫把的卫生角，朴珍荣真想去帮他们整整，因为以前朴珍荣在学校就是负责清理卫生角的。还有朴珍荣和林在范一起打过球的操场。

朴珍荣被林在范拉着走，一直上到了教学楼楼顶的天台上。一扇又脏又破的门，肯定是换过，但是又变得那么旧了。推开那扇孱弱的门，天台的地上依旧被粉笔图画得乱七八糟，落满灰尘的废弃桌椅上还有一些小零碎，应该现在在学校的学生留在这儿的东西。

“珍荣啊，就在这里...你记得我当时说了什么吗？”林在范把他拉到那堆破桌子后面的栏杆边，担心风吹散他的话，林在范说得很大声，脸上带着莫名不好意思的笑。

记得啊。就是，笨拙又青涩的表白啊。

林在范忽然清了清嗓子。

“朴珍荣同学，我很喜欢你，我知道你听到我说这些话会觉得我很奇怪。但是我认为和你相处这么久，要给你听些真话。我很喜欢你，想保护你一辈子的喜欢你。”

高二的某一天的下午，林在范就是拽着要补觉的朴珍荣来到这儿，强迫他听完了自己的这些话。说完一副冷静的的样子，其实耳朵早就红得不像样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当时说的是什么，居然还能这样清楚的记得。

他的样子其实在朴珍荣的眼里是一点都没变的，只是把当时的校服换成了一身灰色的西装。

朴珍荣的指尖勾着林在范的手心，他觉得鼻尖很酸，一定是风吹的。林在范一手被他抓着，另一只手捂着他的脑袋把他揽到怀里：“这怎么还哭了呢？这是惊喜啊，不开心吗...”

“我当时也哭了不是吗，只是当时哭得很丑，是坐在地上哭的，一边哭还在说，'我终于等到你说你喜欢我了。' 记得吗？”朴珍荣把脑袋埋在林在范的肩窝里，脸红地说。

“当然记得，等到你老了。我还要拿这个嘲笑你呢。”

其实呀，学校的天台早就封了，林在范去找了校长，要了门的钥匙，他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把这里打扫成他印象中的那个模样。

为了给这么多年的相爱一个温柔的回答。



十二.没有言语的夜.

窗外淅淅沥沥在下雨，这个夜很静却也很聒噪，只剩下雨滴敲打窗棂，房间里只剩下一盏昏黄的夜灯。林在范坐在床上，电脑放在腿上，双手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密密麻麻的字迹让人头晕。不知道钟表上的时针慢吞吞地走过了几格，林在范终于肯合上电脑，把它放到床边的桌上。

“珍...”林在范的话说了一半就被硬生生咽了下去。朴珍荣已经睡着了，安安静静地躺在林在范身边，脸上肉乎乎的让人想捏一把。

林在范无奈地笑起来，伸手在他脸上揉揉。把他圈在臂弯里，捂在怀里。

窗外还在下雨。



十三.旧疾复发.

朴珍荣冲到病房里的时候，林在范半靠在病床上看着他，笑得一脸人畜无害。朴珍荣喘着气眼眶红红地扑过来就要打他：“你怎么还笑啊？”

“那我要哭啊？”林在范一伸手捧着朴珍荣的脸，一副无辜模样。

可是朴珍荣却鼓着嘴眼泪汪汪的快要哭出来：“你吓死我了...”

林在范还是眯着眼睛笑着，用指腹轻轻揉揉朴珍荣的眼睛：“好好好别哭别哭，我腰伤这么多年了，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

可是很多年都再没复发了，虽说这种伤是永远都有病根的，但是朴珍荣还是在日夜祈祷，永远都不要复发才好。

“你每次都不听我的话。我让你注意让你小心，你听没听过？”朴珍荣的孩子脾气上来了，生着闷气，两只眼睛死死瞪着林在范。

“...我听了。”林在范轻声细语地安抚，朴珍荣守住立场不为所动，林在范抓着朴珍荣的手腕晃晃，象征性的撒了个娇，“珍荣啊，你不要跟我生气，我是病人啊，你怎么能欺负一个病人呢？”

“你还知道自己有病？”朴珍荣的一语双关林在范还不至于听不出来。他顺着朴珍荣的话说下去。

“知道...所以我们珍荣可不能就这样放着我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