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永远指向CB97

哀绝狂欢 12

“总有一个人的出现,会让你之前所有的孤独都变得有意义。”


他们在搭建一座随时都可能会倒塌的积木高塔。小心翼翼地把另一块积木垒在上面,看着它摇摇欲坠,双手合十不停的祈祷。

林在范工作的酒吧每天都有种种的恶性斗殴事件发生。但是谁会介意呢,那可是酒吧啊。就是让压抑了一整天的人释放血性的地方,只有生硬的拳头和骂骂咧咧的脏话才能让他们稍微缓解一下生活的压力吧。

对于这种扭打在一起的场面,林在范从来都面无表情地擦着自己的酒杯袖手旁观。听到打斗的两个人互相侮辱,酒瓶摔在地上碎成一片片,周围还有女人的尖叫声,男人的起哄声。快要无法控制的时候,林在范才过去把他们拉开,转身再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很多次林在范回家后身上带着零星的血渍,朴珍荣追问他到底是怎么弄的。林在范都要费很多口舌来给他解释,那血真不是自己。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

在一个难得的休息日里,朴珍荣一边努力地搓着林在范T恤上的血迹和酒污,一边欲言又止地把话咽下去。他从卫生间的洗手池边望向客厅,就那狭窄的一块空间里,竟已经容纳下了自己的全部幸福。林在范坐在沙发上发呆,手里握着手机。

朴珍荣把T恤晾起来,尽管已经很费劲地处理,但总会留下些许的印记。他关上卫生间的灯,走到林在范旁边。林在范回过神望着他笑了,朴珍荣也对他笑了。夏天来了,窗外的树却在掉叶子。

两个人挤在沙发上,就那样什么也不做。他们相爱了多久了,好像快要半年了。躲躲藏藏但是那么气势如虹的爱情,已经悄悄滋长得无法放弃。朴珍荣家里的那边还在不停地威胁他,警告他。他知道其实家里早就掌握了自己的一举一动,包括自己住在哪里,和谁在一起。但是朴珍荣表面上还是装作若无其事,什么都没给林在范说。而且他们到现在都没有做什么野蛮的举动,比如像绑架一样把朴珍荣带回家,比如强硬地开出不可完成的条件来分开他们。那就这样装傻的得过且过下去吧,朴珍荣一直这么对自己重复。

深浅的情话都已经说得差不多了,他们有时候真的会找不到话题聊天,那就谁都不讲话地坐着,但一定要坐得很近才行。

林在范听到朴珍荣轻轻的叹气声,扭过头看向他。朴珍荣正眯着眼睛望着窗外大树的枝叶,但他知道林在范在看着自己。

“在范哥,我们中午吃什么?”

“都可以。”

“在范哥,你会对我撒谎吗?”

“可能会,但我不会骗你。”

林在范的眼里,谎言不一定都是带着伤害的,但是欺骗一定是十恶不赦的。

朴珍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我问你一个问题,请告诉我实话......那些血都是你的,是不是?”

林在范明明一句话都没回复他,但朴珍荣已经知道答案了。

说起来这个世界也奇怪,学校的课程教那么多东西,学起来那么费劲,而且转眼就忘。爱一个人却从来没有人来教导,从来没有人会手把手地教你怎么好好地爱一个人。所以在自学爱情的路上,我们总是走很多弯路,陷入很多难题,但是还是忍不住想再勇敢一点去克服它。朴珍荣突然觉得爱一个人很难,就在这一刹那,陡然萌生的无力感模糊了原本那么清晰的方向。

他下意识地握住林在范的手。“他们对你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林在范挠挠头,歪着嘴角笑了,一脸的轻松无谓。就像学生时代那些花花肠子满腹蹿的坏男孩,不管被老师怎样辱骂呵斥,当别人问他老师都说了什么的时候,他总会笑着耸耸肩膀,说没什么。“他们就是让我规劝你赶紧回家,别再胡闹了。”

“那你...为什么一直都不告诉我?”

“你不是也有很多事一直都没告诉我吗?”

朴珍荣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林在范顿了顿,带着笑意 宽慰般继续说道:“要是我从前,肯定马上跟他们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想方设法的把你弄回家去。你应该还记得,以前我有多希望你能好好回归自己的生活。

“但是现在我不想了。我知道你回到那里也不会快乐,同时我也要承认我的自私,我不想放你走。”

为了能好好在一起,谁都要或多或少受一点伤害 才公平。


傍晚的时候,朴珍荣接到段宜恩的电话。他的声音显得格外焦急,和他平时不紧不慢的性格大相径庭。他让朴珍荣务必见他一面,朴珍荣答应了。他如实地告诉林在范自己要去见他,林在范让他早点回家。

段宜恩坐在星巴克里那低矮得过分的沙发上,朴珍荣坐在他对面,问他到底是什么事。

“你要小心你家里...我今天下午,听到我爸跟你爸的通话了。”

“怎么了?”

段宜恩的父亲是餐饮企业的巨鳄,朴珍荣的父亲是做房地产的。他们之间一直都有合作,而且可以说是比较牢固的商业伙伴关系。

“他们,好像在计划开发老城区...划出的地界区里,包括你现在住的那片街区。”

朴珍荣的指尖猛地一颤。

段宜恩还有事情,给朴珍荣传递完这些消息后就匆忙地走了,临走前交代他要沉住气。朴珍荣潦草地答应了他。

但他并没有照做。


他回家了,回到了那个富丽堂皇得不真实的家里。

窗外的暮色已经开始四合,朴珍荣站在门口不肯往里多走一步。母亲问东问西,朴珍荣敷衍地回应两句。父亲还是显得冰冷又生硬,重重地把报纸摔在桌子上,质问他回来干嘛。

朴珍荣的眼神很锋利,他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用这么带有仇恨的目光直直地瞪着一个人,尤其是自己那总是不苟言笑的父亲。

“只要你跟那个地痞流氓断了来往,并且纠正好你这让人恶心的性取向,我或许会考虑答应你的条件。”

朴珍荣问他,如果自己愿意服从他的一切安排,他是不是就可以放过那一方小小的世界,可以饶过那些无辜平凡的人。他只说,可以考虑。

可以考虑是什么意思?朴珍荣愤恨地捶着墙壁。“那福利院呢...也不许拆,那里的一砖一瓦都不许碰...””

“你凭什么和我讲条件?你答应我的要求了吗?”

朴珍荣抬起眼睛艰难地望向那个仿佛满身都是上帝光环的男人,他自负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睛。朴珍荣咬着牙,说他答应。


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了。夜色黑得死气沉沉,朴珍荣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推开那扇沉重的旧门。屋里亮着昏暗的灯光,朴珍荣的眼睛还没寻到林在范,就被一个带着青草香气的怀抱紧紧包裹。

朴珍荣眼前一黑,只能嗅到林在范身上的清香。他很感谢林在范这个拥抱,让他能把眼睛贴在林在范的肩膀上,只有漆黑,再没有余光去量度还能相爱的时长。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很紧张你...你去哪里了?”

朴珍荣的手指死死地撕扯住林在范肩膀上的衣料,声音闷闷的,轻声问道:

“如果,我不经过你的同意而做了一个荒唐的决定,你会不会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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